零下5℃的晨跑中，哈出的白气刚离开嘴唇就凝成小云朵，前排女生的马尾辫结了层薄霜，跑动时像挂着串水晶铃铛。体育老师的哨声冻得发脆，我们踩碎跑道薄冰的脚步声，像在给哨声打拍子。当太阳从钟楼后探出头，所有人哈出的白气突然镀上金边，有人指着自己的呼吸喊：“看！我们在吐金雾”，全班笑得前仰后合，睫毛上的冰晶跟着颤动。跑到第二圈时，我看见自己的白气飘向旁边同学的围巾，和他的白气缠成麻花，又突然被风吹散成星点。直到跑完操集合，才发现每个人的围巾边缘都挂着冰棱，呵出的白气在胸前结成小冰花——原来那些冻红鼻子的清晨，那些踩碎薄冰的脚步声，那些缠绕又散开的白气，早被冬天收进了记忆的口袋，每当想起，仍能感受到睫毛上冰晶的凉意，和少年人在寒风里笑得发烫的脸颊。